古希臘神話中,塞西是個魔力強大的女巫,觸怒她的人就會變成動物或被下毒殺害;睡美人的故事裡,女巫卡波拉斯沒有受到國王的邀請,憤恨的她前去宴會,並下了一個詛咒給小公主,這詛咒因此讓她沈睡多年…。
從小到大,所看過的童話故事裡,容易生氣而帶給周遭不幸的永遠都是邪惡的巫婆,不管最後下場如何,她始終都是要被抵抗或不被認同的角色。這或多或少在孩子潛意識中產生如此的想法:生氣就代表邪惡,是不被認同的。
除此之外,我們的文化奉行寬恕之道,要求寬以待人,「沒關係」成為理所當然的口頭禪;看到社會新聞中因生氣鑄成大禍的案件,大人自然而然就會提醒身旁的孩子,不要因為生氣讓自己坐牢或不幸。但我們忘了讓孩子瞭解生氣的調節或表達是需要不斷學習的事,因此,生氣不自覺被當成一個必須壓下或跳過的情感。
尤其在強調要心地善良、和藹可親的有教養小女生身上,生氣更是被掩而不看的事。既然檯面上無法明顯地呈現生氣的情感,漠視、報復、散播謠言、傷害他人自尊…等這些不需要直接面對當事人,想讓對方不好過的隱性霸凌行為,便常在女生人際關係的檯面下發展著。曾有小女生說,不管在哪一年級,班上總是會有幾位同學,因為看不慣的某些同學的討厭行為,就私底下排擠對方,要自己的好友不要跟那位同學玩。有一位女孩也分享她的國一生活,因為嘴快而得罪一女同學的她,某天下課後開始明顯地感覺,周圍的女生們聚在一起說著悄悄話,只要不經意地一瞥就會發現其中幾位瞄著自己,這種氛圍讓她開始視上學為痛苦的事。
這些孩子都是因為生氣,無法明朗表達自己的情感,而造成為難自己或傷害他人的情境。其實,生氣是人出生後最原始、最自然出現的情感,嬰兒因為生理未被照料而氣惱地哭,照顧者才能瞭解並關照他們的需要,嬰兒才能生存。由此看來,生氣是需要被正視的情感,當你和別人相處時,因為權利、想法、價值觀和別人不同而需要澄清,甚至是被侵犯而需要適當的反擊,這麼做才能讓外界知道你真正的想法,學習尊重你,這時候的你,才是真正的存在。
當心裡生氣情緒上來時,你一定要告訴自己:「那代表我的心裡在意著這件事。」接下來聽聽看:「我在意的是什麼呢?」最後仔細區辨這是自己的責任還是對方的責任?如果是自己的責任,那代表自己稍微做個調整,下次就不會再發生。如果是對方的責任,那麼你所需要做的,就是讓對方知道你被影響的心情。找對時機、考慮對方心情好好地說,不會破壞關係,也不會讓人覺得你是個難相處的人。不管在那個世代,吸引人接近的特質永遠不乏明朗、坦率,因為那不會讓人感到困惑,也會讓人感覺你是願意說真話也可以分享的同伴。當然,依據不同的情境或對象而有不同的表達,這是需要不斷學習的事。但最重要的是,我們一定要知道,基於人跟人相處是互助的原則,我們有讓對方知道我們生氣的權利與責任。
青蛙王子故事中,一直被青蛙勉強的小公主,最後被要求同睡一張床,若不同意青蛙就打算向國王告狀時,忍無可忍的小公主用力地把青蛙往牆壁摔,之後掉落在地面的青蛙消失,變成一個英俊的王子,如大家所預期的,公主最終找到了她的幸福。就如同小公主的情感一樣,生氣是需要釋放與呈現的,這是為了幫忙自己往成長的路途上前進;甚至幫忙對方轉化或消去身上原始的動物性傾向,成為文明的人,如此,雙方距離幸福,才會越來越接近。